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屈方宁急急将他赶出营地,焦躁得满身细汗,在主帐中一刻不停地踱了几转,又唤来阿木尔,命他前往年家铺子探听虚实。阿木尔领命而去,少顷即回,报告曰:“卖酒的少年不在帐中,老婆婆不理人。”屈方宁一颗心顿时沉到谷底,待要下令他继续监视,嘴唇竟然不听使唤。阿木尔见他举止异常,立即打个手势:“我再去打听。”便烟影般离帐而去。屈方宁中心煎熬,苦苦等了半个时辰,主帐一道诏令,把他传了上去。这一路悬心吊胆,自不必说。就是去年为额尔古之事上山求情,走得也不如今日艰难。远远望见主帐帐门半启,露出一线隐隐约约的人影,忽然勇气全无,忍不住就想转身逃走。只听侧帐一声大吼:“呔,哪里跑!”接着背后给人狠狠打了一掌。他一时间骇得全身僵直,勉强打起笑脸,回脸道:“巫、巫侍卫长。你……吓死我了。”

巫木旗嘿嘿道:“你去哪儿?将军正要见你呢。”随手将一对雕花棋笥夹在腋下,拉着他往帐门口走。

屈方宁躲避般挣扎一下,小声道:“我……军务处还有几件案子,晚上再……”

巫木旗大咧咧一挥手:“没事,压几天怕什么?老莫敢找你麻烦,我大脚丫子踹他脸!”

他这一挥手甚为豪放,一对棋笥立刻离身而去,沾灰惹尘地滚出好远。御剑的声音也从门内传出:“来了?进来。”

屈方宁本拟替他捡回物事,多拖一刻也是好的。闻言无可奈何,只得硬着头皮进去了。

帐内景况如故,御剑两腿交叠坐在狼头椅中,专注地阅读手中一本半旧绢册。扶手上一叠或蓝或红的奏表报章,摆放也甚为随意。

屈方宁在他身前站定,寻话开口:“将军叫我何……”一瞥他手中绢册,一颗心几乎停止跳动。那蓝缎封皮之上,分明是一个“驿”字!

御剑目光仍在册子上,似乎并未注意他:“没事不能叫你么?”手略下执些许,露出封皮上大大的“驿使稽程”四个字。

屈方宁心跳这才复苏,只觉耳中轰轰作响,全身如虚脱般相似。只见御剑缓缓从书中抬眼,望着他一笑:“忽然想见你了。”

屈方宁佯作轻松,也挂上笑容:“……我也很想见你呢。”

御剑笑意更深,放下绢册,似乎要抱他。手到中途,却是往左首团桌上指了一指:“看来宁宁果然想我得紧,连这个都没注意。”

屈方宁一眼望去,但见红蕾玲珑,蕊珠如火,一大盘红艳艳的石榴籽堆在水晶盘中,颗颗饱满,色泽流丽。心中暗叫一声不好,佯作惊喜之状,合掌道:“这个是给我的吗?”

御剑目光始终停留在他脸上,闻言只道:“自然是给你的。”把他抱到腿上,在他后颈深吸一口:“不然还能给谁,嗯?”

屈方宁一与他肢体接触,心里更毛得厉害,不断遏令自己冷静,偏偏就是镇定不下来,手臂上的汗毛几乎都竖了起来,肩膀也不禁微微耸起:“一会儿……巫侍卫长进来了。”

御剑听起来十分遥远的声音在他脑后响起:“怕?”

屈方宁强自道:“不是怕,只是……你跟我……”一时竟连个借口都找不出来。

御剑含笑看着他不自在的样子,目光中却没甚么笑意:“宁宁,你今天真有点奇怪。是生病了?”手掌温柔地按住了他额头,将他眼睛遮住一多半,言辞却是不容置疑:“……还是有甚么事瞒着我?”

心非

屈方宁眼前骤然一黑,一时万念俱灰:“他……终究是知道了!”这一下犹如泰山倾覆乌云盖顶,再装不出若无其事模样,脖颈手足恍如同时解体,一分一毫也动弹不得。情知还不开口化解,便是无可挽回的死局,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。

御剑将他一瞬间的神色尽收眼底,拥着他的姿势没有丝毫变化,隔了片刻,才笑了起来:“说着玩的。宁宁在大哥面前,就是个没心机的小孩子,哪藏得住甚么秘密,对不对?”

屈方宁本已抱着必死之心,听他这句话说得宠爱甜蜜,不禁又生出万一之念,强颜笑道:“……对。”

御剑意味难明地点了点头,将他的脸扳了过去。屈方宁一背的冷汗还没褪去,还道他有意亲吻自己,心中稍安,眼睛也阖了起来。不想等了片刻,御剑只是玩味般摩挲他的脸颊,话语近在咫尺,却并不吻过来:“宁宁,你今天为什么不吃石榴?是不是不喜欢了?”

他说话的口吻与平时并无二致,宛似情人耳语,听来却令人心惊肉跳。屈方宁胸口又空空地响了起来,喉头动了几下,才低声道:“我今天……胃口不太好,明天……就爱吃了。”

御剑看他道:“我今天胃口倒是好得很。去,拿几颗过来。”

屈方宁不敢违拗,忙掬了十来枚晶莹剔透的大籽,双手捧到他面前。

御剑往椅背上一靠,目光落到他抿成一条线的嘴唇上,其意不言自明。

屈方宁犹豫了一下,才将一颗石榴含在唇间,鼓足勇气,向他送了过去。要说平日比这亲热百倍的事也干过,情浓时哺酒喂茶也有过,今天却倍觉屈辱,眼底都酸楚起来。

嘴唇相触之际,御剑轻轻抚摸着他后脑,慢条斯理地在他唇上厮磨几下,忽地失去了耐心,反手把他往椅中一按,狂烈地吻他面颊、耳朵,继而将他嘴唇吻得控制不住地张开,长驱直入,将他的舌尖吮吸得十分疼痛。手也毫不留情地撕开他衣襟,粗暴地揉着他柔嫩的乳尖。

此刻帐门几乎没有关上,巫木旗在外说话声清晰明了,卫兵靴声纷至沓来,被人察觉简直易如反掌。屈方宁起初还应和着,见他毫无控制之意,眼见就要在青天白日下上了自己,既惶急又愤怒,剧烈挣扎起来。

御剑退开少许,脸上看不出甚么情欲之意,眼神却起了煞般凶狠凌厉:“不给操?”

屈方宁胸口起伏,眼睑通红,咬牙不作声。

御剑全身覆压着他,令他整个人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下,对视一刻,忽然一笑,抵住了他额头:“宁宁,大哥想要你了。”

屈方宁仰面向他,背心紧紧贴住椅背狼皮,抗拒道:“现在不……”

御剑如同未闻,径自俯下身来,声音温和却不容抗拒:“把腿张开。”

这狼头椅下椽弓曲,承受了两人重量,深深向后倒去,仿佛一张窄窄的眠床相似。屈方宁自知拒绝也是徒劳,只得退而求之:“不在这里。”

御剑温柔地亲了亲他的睫毛:“就这里。”

屈方宁苦苦维系的心防突然崩塌,控制不住地挣扎叫道:“不!不在这里!”

他动作太过剧烈,扶手上的奏章报表纷纷落地,连带旁边团桌上的水晶盘也打翻了,红艳艳的石榴籽滚了一地。

御剑对满地狼藉一眼也不看,凝视他片刻,笑意渐生:“好好,不在这里。这么大脾气做甚么?你不喜欢的事,我不会做的。”从他身上退开,顺手还替他理了理凌乱的衣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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