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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66章 园中之王中(第2页)

她牵着剧作家穿过了这片重歌叠唱之地。当鸣声渐悄后,飞虫也在她的后方消失了。接下来出现的则是那块眨眼间变成了巨龟,又从乌龟变成了灌木的石头。到了这一次,她已经不能够忽视这片草野越来越明显的变化:新事物出现的间隔正在变短,而世界变得越来越扭曲;她只需要走一百步便能抵达原本的天际线,要么是她的视野范围在缩短,要么就是这世界正在弯曲形体,把他们高高地拱在脊背上……剧作家脸上的光彩越来越明亮,眼神好似正看着他曾经讲述过的那个完美天界;与此同时一种不自然的僵硬却在他唇边蔓延。好几次他面颊抽搐,嘴唇翕张,明显地想要说点什么,可又被他自己强吞了回去。他的嘴好像给人上了嚼头,脚步亦如拖着铁索铅球般沉重,时不时就需要詹妮娅拽一把才肯继续往前走。难道你也在害怕往前走吗?她几乎是带着点忿忿的心情想,你刚带我进这里时可是从容得很呐。

天空微微地暗了下来。这个世界的天上没有任何可辨形状的天体,只有最初那轮融化的月亮,因此这种光线变化绝不是日落造成的。似乎是一层轻雾升了起来,遮蒙在天地之间,让那片澄亮天空离她的立足处益发遥远难及。她倒希望这种变化也能眨眼间消失,可偏偏它却没有停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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葱翠的草丝在雾阴里变成了青碧色,接着则是接近傍晚时分的墨绿色。她吸进肺里的空气又湿又冷,其中掺杂着苦涩呛人的烟火气味,使她想起过去那群在冬季早晨跑到镇子边缘偷偷焚烧秸秆的人;那些人是一伙在附近村镇游手好闲的年轻小子,总是作为负面典型与提防对象而被她妈妈提起。他们并不住在她的社区,因此她也不太了解他们的来历、家庭或生活背景。他们曾经在深夜的镇子中喧闹,在酒馆里跟人打架,然后在几次寒冬过去后,这伙人就如偶然闯进村庄的野生动物般销声匿迹了。他们去哪儿了呢?有一两个成年后应该是坐牢了,或者还有搬走的、浪子回头的、醉酒后开摩托兜风撞死的……

有一团响亮的笑声从她身后倏然掠过。那声音巨大而嘈杂,掀起的气浪吹在詹妮娅的后颈上,如同某种怪叫着的巨鸟刚刚振翅飞走。她吃惊回首时没有找到那样的鸟,但是那喜悦的、混沌的、冷酷无情的笑声却还回荡在她脑中。当年,在她还很小的时候,那些在林边焚烧斜杆的人也发出这样的笑声。他们烤火时顺道也烧掉些从低年级学生手里抢来的小物件,或是烟草,还有不知属于谁的零钱包。在马尔科姆的工房里,她曾隐隐听到和焦烟气一起传来的猛烈笑声,可是那笑声听起来是干涸的,没有情感与生气的,和秸秆飞扬的灰烬一样窒息呛人。

她趔趄了一下。好像有谁在背后推了她一把。但是身后什么人也没有。半空中的寒雾如漩涡般层层凝聚,注视着他们在光芒渐逝的草原上挣扎跋涉。每往前走一步,雾后的天空就都更加暝晦;倘若还不肯掉头返航,他们就将一步步走到深沉的黑夜中去。并且这一次,再也不会有其他人找到他们,或者有星辰甘愿融化自己来为他们照明了。

更多的声音在雾光草影中出现了。它们大笑、大哭,喃喃低语或撕心裂肺地吼叫;那一切回音般的话语,有些依稀是用她的母语说的,有些则是英语和汉语,还有那些远房亲戚们的法国南部口音,甚至根本就只是一些无意义的嚎音。它们也不是在对她说话,而是沉浸在自己的舞台上。她觉得自己好像落进了一团由残缺信号汇成的电磁波云团里,而收音机的调频旋钮正被发狂似地转来转去。每一个片段都猝然而起,又在未尽前戛然而终。在那一个个转瞬即逝的声音里,她根本来不及捕捉具体的词句,更无从知晓它们的意义。可是那些声音里强烈的感情却深深扎根进她的脑中,令她感到肝肠寸断,痛贯心膂。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,想握住一团注定要熄灭的声响,可当她将手臂从浓雾后缩回来时,皮肤上沾染的只是一层黢黑呛人的草木灰。它们从她的皮肤上纷扬飘落,落入滋养草野的土地中。这些声音最后的归宿不过如此。

她在一捧草丝上擦掉了残留手心的余烬,不再理会那些被雾气焚烧化灰的声音,又牵着剧作家继续他们的旅程。雾气已浓如泥沙翻涌的浪涛,在她周围滚滚地向奔流着,似乎永远都在跟她逆向而行。在这样遮天蔽日的愁雾中,她早已经彻底迷失方向,只是凭着一股倔劲闷头往前走。也许这么做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,可是她终究是答应过剧作家的,因此她至少要把承诺的事给坚持到底。

雾中的声响渐渐消去了。取而代之在远方奇异流转的光晕,有时闪现在她的身侧,有时自头顶上方轰然划过。那些光并不像鬼火,而是缤纷闪烁的霓虹,令人觉得雾后不远处藏着一座灯火通明的城镇,甚至是座非常现代化的城市。她几乎能分辨出高处那道往复摇曳的高层信号灯,听见飞机经过的轰鸣,仿佛她再多走几十步就能去到灯光底下。这真是个相当现代化的灵薄狱(也可能因为她和剧作家都是现代化的幽冥行者)。不过,她没有上当,甚至没有产生过一点凑近去观察的念头,因为她还记得发生在那只乌龟身上的事,心知自己如果被这些声光诱惑而去,它们也一样能轻易地在她眼皮底下转换形态。

这些都是假的。她不断地对自己说。甭管剧作家怎样跟她解释这个地方,对于眼下的状况而言,最有效的处理办法就是把它们都当作非常逼真的幻境。这并不是什么新鲜手段,魔王波旬对释迦牟尼干过,魔王撒旦也对耶稣干过,这些故事已经流传了上千年,就像是斯芬克斯的谜题或欧几里得定理一样陈旧——对当时的人来说能想出来就算是天才横溢,但对千年后对参考答案已经耳熟能详的人,按图索骥可算不得什么多大的本事。

这里只有一种情形使她隐隐担心。而且正因为预见到了它对自己的杀伤力,她竭尽全力地使自己不去思考这件事。你懂的,她对自己说,游戏规则就是这样,你怕什么它就会来什么,像剧作家那样装傻扮痴才是聪明做法。所以,在那个你担心的问题真正出现以前,不要提前去思考它,不要去想你该怎么分辨那个特定的声音究竟是真是假,如果你听到迷雾之后是他的声音在向呼救,你又看到梦中那具尸体,他对你说一切已经太晚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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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知道自己已经犯戒了。正如剧作家前头警告的,冥想这件事可不等于放松和发呆,对于她这样从未尝试过精神力练习的人(更不要提使用第二颗脑袋这样的外挂装置了),假如此地真的那样灵敏,她在能意识到自己犯错前就已经犯了。这就是一种为她量身打造的“有害信息”。然而,无论她多么提心吊胆,雾后始终没有出现她最担心的情形,没有任何她熟悉且决心要找到的音讯。

它为何迟迟不出现?是因为幻境认为让她永远得不到线索才是最好的做法?还是剧作家用某种方式屏蔽了这一招?他说会在必要的时刻把球传给她,会让她与他头脑中的共同概念形成一道认知过滤网……这是不是她老哥的声音从未出现的真实原因呢?因为剧作家从来也没有真的见过她老哥。他确实是亲口承认过的,他并不认识她老哥,只是辗转听说过几件事……可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事……

一次巨大的撞击震动了地面。它发出的声音很沉闷,像是地震前岩石层破裂而发出的摩擦轰鸣;然而震动的源头非常浅,似乎就在地表之上。缺乏防备的詹妮娅一下失去了平衡,摔倒在松软干燥的土层中。雾实在太浓了,当激起的焦尘呛进口鼻,她才终于发现自己脚下已经不再是草丛,而是浩如烟海的灰烬。她不知道这层灰烬究竟有多深,但她插进灰里的手指摸不到任何坚硬的固块。就在她耳畔,那震颤大地的撞击仍未停止,而是规律地一下一下地持续着,就像有根通天的巨杵正在凿碾大地,将山岭林原都化为齑粉。更多的巨杵降了下来,远远近近地敲锤大地,想把世界铸成它们想要的那个坯体——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有这样的想法,只是觉得这些看不见的巨杵有点像是某种工厂流水线,而她不过是不小心落到了操作台上的小虫子,被一次次落下的多孔钻头吓得动弹不得。在车间飞扬弥漫的粉尘中,她无法理解这庞然巨物的运转究竟是为了生产什么,只看见雾外流转的霓虹灯光飞速而无声地熄灭。

詹妮娅不敢从地上爬起来,实际上也没法在这种地坼天崩的环境里站稳脚。于是她只能匍匐着移动,像只四足蜥蜴在沙尘暴里打转,伸手去摸寻剧作家的方位。他们在她摔倒时失散了,她担心他这会儿还在雾里自己往前走,甚至跑到那些无形巨桩的底下,成为干燥灰土的粘合剂……她摸到了一双靴子,谢天谢地他停在原地了。如果他再往随便哪个方向走几步,她可真不知道要怎么把他找回来。

她握住他的脚脖子使劲一拽,让剧作家也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地上。这样至少可以确保他们不在迷雾中失散。现在,由于那些数量惊人的巨杵离得那么近,那么密集,他们已经完全无法再继续前进,这里似乎就是他们竭尽全力所能抵达的终点。她感到饥渴又疲惫,双腿像枯死的木桩一样僵硬,终于不自觉地仰躺在地上,任凭大地在脑袋底下颠簸。在一种介于儿戏和自暴自弃的心情中,她开始对自己说这些隐藏在雾中的巨锤都是幻象,只要她完全不相信,只要她敢于冒险走到巨杵底下,它们就会很快消失。

它们并没有随着她的想法而消失。显然,即便它们真的只是幻象,想战胜它们也得依靠更坚定,狂热,纯粹得丝毫不留怀疑的信念,得像她习惯了的空气那样自然而然,而她却没法办到这点。她不能假装听不见、看不见周围的一切,即便她现在就狠心挖掉自己眼睛,刺瞎自己的耳朵,那粘附着皮肤的滚滚寒雾与大地的颠簸动荡仍会被她知觉。而且,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有本事忍受那种疼痛,然后还要在这样的环境里将自己推入更深的黑暗和寂静。这似乎比单纯的死亡更可怕。不,现在她还没有勇气这样做。至少要到更糟糕的时刻她才会重新考虑……或者她会宁愿站起来,就这样闭着眼睛往前走,任由某个巨杵从头顶落下。

她一动不动地躺着,让各种想法像交融的雾霭般弥漫脑海。这些想法中的大多数都毫无实践意义,而且消极悲观,她却只能看着它们自行滋长。在种种围绕着他们将如何滑向毁灭,永远受困此地的想法中,这趟旅途的目的偶尔会如火光闪现一下,让她微微地弯曲手指,或是抽筋似地踢一下腿;可是那闪现的火光实在太微弱了,在寒雾带来的疲乏和冷漠中,她已感受不到其中的热力。所有的回忆、情感、意念……它们都只是些灰白虚浮的雾影,她已不记得它们过去带给她的是什么样的感觉。现在,她只想在这片幽凉中无忧无虑地睡去,让那世界崩毁的颠簸化为摇篮轻柔的悠荡。

如果不是旁边的人发出了一声呻吟,她肯定已经把眼睛闭上了。但他那低沉沙哑的叫声里充满了痛苦,令詹妮娅不得不在晦朔无光的浓雾里伸出手臂,去摸索求助者的位置。她碰到了一个滚烫如火炭的额头,于是想也不想地轻轻拍了两下——那完全就是她以前安抚雷奥的方法——用这种动作告诉他再忍耐一会儿,因为痛苦很快就会结束。对于这个人她没有更多想法了,只记得他们是一起来到这里的,最终又在同一个地方倒下,她似乎也应当对他稍加照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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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人不怎么服从指令,或者身体实在太难受了,因此他在她的安抚下反而哀叫得更频繁,挣扎得更剧烈。你这样只会更遭罪,她冷冷地想,感觉自己就像个上了年纪的老护士站在凌晨的儿科诊室里,试图给一个满脸鼻涕眼泪的小鬼打针。初出茅庐时的热情已经被长久的工作消磨完了,但她还得遵守医院的规章制度和毕业时发下的南丁格尔誓言……她不耐烦地坐起来,抓住他的胳膊摇晃,问他究竟是哪儿不舒服。别这样大呼小叫的好吗?你是个有手有脚的成年人,该知道打针吃药是怎么回事了。嘿,别像个小孩似地扒拉我的手,我又不是你妈妈!

那个人的呻吟已经变成了凄厉的惨叫和哀求。他死掐着她的手,就像害怕沉水而拽住岸边的一丛蒲苇。这动静搞得詹妮娅大为光火——并不是因为他把她的胳膊掐痛了,而是因为这家伙竟然敢不听自己的。他在那里吵吵嚷嚷,搅得她不得安睡;又在她出手帮忙时叫得那么凄惨,害得她脸上无光。不拿出点真本事是不行了。她愤怒地抽回自己的手,又起身踩住他的大腿,免得他在挣扎中滚进危险区域。现在得把这件事彻底解决。得治好这个人,或者干脆把他弄晕过去,总之事情必须回到她的掌控之下。而为了解决事情,她要搞清楚他到底在害怕些什么。

想想这是怎么回事。她抱起手臂,回想这人是怎么开始发病的。由于胸膛中那股怒火的飙升,团团热气从她的手脚心和口鼻中散发出来;她又想起了那些褪色的记忆,那些磨损的感觉,以及,当然了,剧作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病的。他本来应该把球传给她,结果现在却自个儿被击垮了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事情还在他原本的计划中吗?假如剧作家真的像他原本所说的那样,借助她的头脑建造了一种认知上的防火墙,好屏蔽掉他思想中的“有害知识”,那眼下他们瞧见的又是什么?她这辈子可从来没经历过地震,或是炮弹轰炸之类的场面,现在却得在这一片末日景象里琢磨它的来源。

她急需让自己的头脑运转起来,要找到一条可以挖掘下去的思路,并不急着验证它是对是错——那就当剧作家知道他自己在干什么吧。他现在的样子肯定是撑不住了,那他就会把球传过来,虽然她完全没有感觉——也许这事儿本来就不会让她察觉。而尽管看上去处境险恶,可是到目前为止的结果是,他们连一根指头都还没伤着。这可比走在凌晨的酒吧区里还要安全。这可能是因为他们真的走了大运,或者剧作家的防火墙正在起作用,让真正的危险不能够显露面目。也许这儿本来会是个远比现在更恐怖的地方,却被她的想象力给限制住了。因为那是某种剧作家知道而她却不知道的东西,那不在他们共有的信息项里,剧作家这会儿可能正在阻止它变为现实……

有一个突兀的闪念出现在她脑中。它并不属于她原本的思路,不在于剧作家究竟向她隐瞒了什么样的有害信息,而是……之前剧作家说他们两个的共有知识里没有危险,这句话本身就是错的。即便她对剧作家的生平知道得很少,至少存在那么一样危险的东西,她基本可以肯定,是他们两个都知道的。在雷根贝格时他送来的那幅画就是证明,剧作家描绘出了那个他们都见过‘那个东西’,还描绘得极具神韵。他肯定知道它,也许比她知道的还多一百倍。

詹妮娅望向被雾气封锁的天空。那个巨大的死亡幻影在她的记忆中渐渐清晰起来。她屏息凝神,想要看清楚雾后是否会出现那巨大的死神之影。她想象它正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,空洞的眼窝穿越雾障,将地上两只蝼蚁的挣扎尽收眼底。在她脚下,剧作家的哀叫与扭动慢慢地缓和了。

大地的震颤迅速地减轻,仿佛那些凿碾世界的巨柱终于转移了目标,向着四面八方星散而去。在她呼出的一口热气彻底冷却以前,它们几乎已经跑出了她能感受到震颤的距离。现在只剩下大地细柔如呼吸的起伏,以及远方轻微的嗡鸣。这是一种好的转变迹象吗?她不知道。可是无论如何,她必须要让局面有所变化,因此她不管不顾地继续想着。她需要这浓雾消散,需要看清楚周围的环境,这样她才得以分辨方向和继续前进。为此她情愿失去这层也许是保护性的遮挡,让任何藏匿其中的可怖事物显露出来。她甚至在心里呼唤那个东西——你不是早就在我眼前出现吗?难道我还会被你吓倒第二次不成?比起困在一个混混沌沌的倒霉地方,我还情愿跟你这样的东西说说话呢。

熄灭的霓虹灯光重新亮了起来,而且还在雾后旋转着,接近着。这片陌生的风景正主动向她靠近,亦或者其实是他们正腾云驾雾地被拉入其中。光从她面孔前一次次飞掠而过,将灰暗的烟云化为缤纷的流影。这错乱的变化令她一度心生犹豫,想退缩回寂静昏暗的浓雾中去;俄而她又站直了身体,死盯住一切变化的过程。她要密切留意这个进程,看清楚它究竟会往什么方向发展。如果情况不对,她得拉起剧作家逃跑。现在他们总算又有路可进了。

石火电光之间,重掩的雾霏已风流云散,豁然冰消。沉重凝厚的浮灰扑落地面,混入黝黑丰润的沃土;轻盈纯净的水汽向高处升腾,化作觳纹澜荡的翼帷轻绡……云纱彼处,皓然满月斜挂于暮天,其晕处的残红如灰中余炭。先时雾中流转的虹光亦已驻凝,化为芳菲锦绣的春色;遍处青藤嘉树,络蔓织花,清新的晚风穿越曲折迷径,自天外的绣闼雕甍吹来阵阵清籁。玉碎冰澌的泉流飞泻于石间,使环绕湫湄的香草如沐甘霖;兰苕摇曳的疏影中,一队怪异人马正向他们逶迤而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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