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将偌大的斩仙府分为两个部分,以学府为分界线,学府以南至斩仙府入口的地方安置在曲州大地上,而学府以北,妖、魔、蛮三域之地则加设了一道繁复的空间阵法,继续隐匿于虚空之中,以学府为进入北部三域的入口。
斩仙府中的阵法师不乏拜星月的高阶修士,横舟阵法修为再如何高超,如今也不过元婴境后期,哪里压得住这群眼高于顶的阵法师。
任平生就好像完全不担心,甩手甩得十分洒脱,将任务交给横舟之后,这几日都把自己关在炼丹房里不知在密谋些什么。
哪怕一向自诩淡然洒脱如横舟,来见任平生时言语间也难免有些怨气。
在炼丹房里连着待了七天,任平生头一回出来见光,横舟来时,她正在庭院中画画,垂着头专注地落笔,一边道:“很正常,不用管,时间还没到。”
学府既然决定公开对外招生,会热闹起来是一定的。
“你这般当甩手掌柜,学府里的人竟也没有意见。”横舟调侃道,“换作在明心书院,院长可都是亲力亲为的。”
任平生表情中带着些微妙的对广息先生的同情:“学府学子,永远不会对我有意见。”
“以前没觉得你是个这么自大的人。”横舟小声嘟囔了一句,转而问道,“这些日子你把自己关在炼丹房里做什么呢。”
任平生笑了笑,从芥子囊中掏出一个小琉璃瓶,瓶子很是通透,能够看得见其中几枚色泽很是迷幻的丹药,仿佛一个个深邃的漩涡,即将把人吸进去。
任平生笑得意味深长:“为某些人特制了些新玩意。”
“某人?”横舟不解。
任平生却没打算再解释,只是看向前方,一个身着赤金色华服的男子正大摇大摆地走进来。
离朱扫了眼横舟,奇怪道:“你竟还没走,是打算在学府常驻了?”
横舟微微耸肩:“你们妖族那么一大帮人都还留在这,多我一个也不多吧。”
起初只是离朱一人要留在学府,毕竟是被玄尊亲自卖给任平生当小弟的,离朱虽不情不愿,但治病最重要,哪怕是死皮赖脸也要留在学府。
而妖族众自然不可能放任自家凤尊一人留在这里,便也死皮赖脸地留了下来。
近些日子离朱忙得很,白日里在斩仙府的妖域跟着玄尊学羽族的传承功法,晚上按照任平生的叮嘱调养身体,等着她将丹药炼制完成。
离朱一哽,明智地转移了话题。
见他有事要说,横舟十分有眼力地自请告辞,她刚起身,任平生这幅画的最后一笔正好收尾,落成了一个清凌的月亮。
她掌心施了个诀,将还稍显濡湿的画变干,画面上是空远清江千里,但江水并没有用大片的青蓝色,而是铺了瑟瑟秋枫之色,显得萧瑟之中留有一些暖意,月亮高悬,余辉洒了高楼半身,楼上有个淡成一撇墨的人影,横笛而奏。
任平生又在画纸空出的角落写下了半句诗“千里江山寒色暮”,随后将画纸递给横舟,随口道:“送你的,帮我把下半句的诗题完再走吧。”
横舟愣了下,沉默着收起这幅画,良久才道:“能得明烛赠画,横舟万分荣幸。”
横舟想了下,提笔接在任平生写下的那句诗后面落笔写下后半句“芦花深处泊孤舟,笛在月明楼”。
她写完,也没多说,将画仔细收好,径直离开。
离朱从旁看得满脸不解,奇怪道:“为何还要特地让她写下半句?”
任平生笑而不语。
让横舟写下半句,是为了问她,你是月明君,对吗?
而横舟愿意落笔,便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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