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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叔的葬礼在梧桐大道举行,整个梧桐大道似乎比以往更寂静了。康城的权贵悉数到场,肖锦年一身黑衣,身姿笔挺,神色冷峻。慕展颜静默在他身边,眉目如画,姿容绝世。肖慕颜也安静的站着,自从回到康城后,这个孩子似乎忽然间长大了很多,好久没有闹腾了。
葬礼上来来往往的人,上香鞠躬,凝重肃穆,肖锦年一一倾身谢礼。有的人只是向肖锦年点点头,有的人则和他低语两句,然后轻叹一声,劝他节哀。在这个送别死者的葬礼上,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,似乎冯叔的这个终点站别样的安宁。
忽然,一个人仓促的走来,向肖锦年耳语几句,肖锦年眼神微敛,微微点头,那人又匆匆出去。慕展颜忍不住望向门外,纤细的手轻抚着肖慕颜细软的头发,她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,来的人是谁?会不会是陈家的人?她不由的抓紧了儿子。
可是,来的不是陈家的人,是比陈家人更让她矛盾的一个人,那个人是御风!她看到就想逃的御风,可是此时,她的双脚好像定在霖上,一步都挪不开。她看着他一步步向她走来,她的心砰砰跳着,感觉整个人都在止不住的颤抖。她赶紧低下头,垂下眼帘,将儿子拉向身边。
御风终于来到了这厅堂的中央,他微微向冯叔慈祥的笑脸行礼,然后转身站在了肖锦年面前,两个人男人就这样对视着,不发一言。他们各自的身后,都站了几个黑衣的高大男子,都逼视着对方,神情冷酷,大战似乎一触即发。慕展颜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,她紧抓住肖慕颜的肩膀,怕一松手,自己的儿子就不见了。
“节哀。”御风终于打破沉默,声音酷寒无比。
肖锦年微微倾身,面无表情。
御风稍顿一下,又移步到慕展颜面前,伸手摸了下肖慕颜粉嫩的脸,眼睛却一直盯着慕展颜。他看着她,目不转睛的看着她,一别多年,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见面。她笼在一身黑衣里,纤细娇弱,乌发挽起,灿若星辰,倾国倾城。这是他朝思暮想,又爱又恨的女人。
御风静静的望着她,有点神思恍惚,她好像没有任何变化,身边的孩子都这么大了,可是她好像还是那个在半山一墅和他恩爱缠绵的慕展颜。可是,如今这个慕展颜却站在了肖锦年旁边,和他形同陌路。
御风不由的抬起手,想触摸一下她娇嫩的脸,他日思夜想,寻了这么久,和肖锦年斗智斗勇,终于在这葬礼上见到了她。他想触碰她,想告诉她自己找的有多辛苦。可是当他的手触向她时,他看到了她惊恐的双眼,那清澈的双眸里是害怕,是乞求,是不要,再也不是以往的柔情蜜意。御风痛苦的闭上眼睛,颓败的垂下手去,柔声:“节哀”,便转身离去。
“妈妈,那个叔叔和我一起玩过,他还给了我。”肖慕颜忽然噤声,眨巴着大大的眼睛,抬头看看慕展颜,又看看肖锦年。
肖锦年的唇角不动声色的勾了一下,又恢复了冷硬。他扭头看着慕展颜,柔声:“你累了吗?带肖慕颜回房休息下吧。”
慕展颜木然的摇头,肖慕颜奶声奶气的:“爸爸,我不累,妈妈我们要一直陪着爸爸。”
肖锦年温柔的笑笑,眼尾扫向慕展颜,看她清澈的双眸里满是哀伤,无尽的哀伤。肖锦年不由的心下伤痛,数年来,她将这哀伤一直封印在心底,如今看到那个人,终于封印不住了。
葬礼后,肖锦年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,不吃不喝。慕展颜也一直站在书房门口,犹豫着要不要进去,终于她鼓足勇气轻轻敲门。
“进来。”肖锦年干净凛冽的声音响起。
慕展颜推开门,看着一身黑衣的肖锦年,轻声:“肖大哥,你吃点东西吧。”
肖锦年沉默良久,淡淡的:“我累了,展颜你先出去吧,我想一个人静静。”
慕展颜乖巧的点头,轻轻开门出去。肖锦年看着她纤细柔弱的背影,忍不住一脸哀伤,他从来没有对她这么讲过话,可是今看到她和御风四目相对的刹那,他真的有点累了。四年多了,她还是忘不了,走不出来。
他听到展颜声的制止肖慕颜,让他不要吵闹。大概是肖慕颜许久没见他,想到书房来找他。连着两,肖锦年都待在书房里,也没有进食。慕展颜站在书房门外,静静的看着那扇门,满脸忧虑。
“还是没有吃吗?”慕展颜声的问。
端着食盒的佣人摇摇头,慕展颜接过食盒,静默良久,终于向书房走去。她直接推门进去,房间里很暗,她打开灯,看到肖锦年微眯着双眼。她将食盒轻轻放在肖锦年面前,柔声:“肖大哥,你要吃点东西,你已经两都没吃了。”
肖锦年默不作声,看着她如玉脂般纤细的双手,费力的打开暗色的食海她手上还戴着他为定制的戒指,那上面影锦年”两个字,肖锦年不由得握住那只纤细的玉手。慕展颜不动声色的抽出手去,轻声:“肖大哥,你快吃吧,待会就凉了,我先出去了。”
“展颜。”肖锦年轻声唤着。
“嗯”慕展颜轻轻回过头。
“过来。”肖锦年看着她,满含深情。
慕展颜缓步走到他身边,有点手足无措。他握住她的手,把她用力揽在怀里,抱在膝头。他的额头抵在慕展颜的额头上,泪滴在她的脸上。慕展颜也微微饮泣,颤抖着双手,抓着肖锦年的衣袖,低声:“肖大哥,对不起,对不起。”
肖锦年紧紧搂住她,柔声:“是我不对,我那对你凶了,这不怪你,这和你没有关系。”
“那你吃饭好吗?我怕你会生病。”慕展颜双眼含泪,泪珠滑落脸颊,肖锦年轻轻吻去她的泪水。
“好,我吃饭,你在这陪我。”肖锦年低声。
慕展颜轻轻点头,忍不住趴在肖锦年怀里低声哭起来。肖锦年轻轻拍着她的背,知道她这两肯定吓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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